鞭炮炸得震天响，顾家小院挤满了看热闹的乡亲。35岁的顾诚诚穿着不合身的西装，额头上的汗把发胶都冲花了。新娘子小王踩着高跟鞋差点崴了脚，婚纱后摆沾满了鞭炮碎屑——这场耗资20万的婚礼，活像出荒诞的农村喜剧。
"三万八的见面礼，八万八的彩礼，这哪是娶媳妇，简直是请了尊活菩萨！"村里老会计蹲在账房门口直嘬牙花子。婚礼流水席从中午吃到晚上，一百多桌的排场把顾家老两口半辈子的积蓄吃得干干净净。更绝的是，新娘子带来的拖油瓶闺女，光改口费就要了八千八。
婚礼后第十天，北京出租屋里就上演了全武行。小王把电饭煲砸出个凹坑："俺前夫给买金镯子都是周大福的！"顾诚诚蹲在墙角数烟头，他刚发现媳妇手机里还存着"湖北王哥"的暧昧聊天记录。当初说好的"怀了娃再领证"，现在倒成了悬在头顶的刀——这要是揣着崽跑了，老顾家可真要人财两空。
村里媒婆张婶早看出门道："诚诚这娃实诚，专挑二婚带娃的下手，图的就是人家肯嫁。"前年相过的李庄姑娘，处了三年没让碰手指头，光过节送礼就花了五万六。这回倒好，直接弄来个祖宗，彩礼债还没还清，媳妇又嫌他修挖掘机的手艺不挣钱。
小王在制衣厂踩缝纫机时，常跟工友炫耀："俺家那口子在首都搞工程哩！"等真住进八人合租的隔断间，才发现男人兜里比脸还干净。顾诚诚也委屈，他县城那套房子还是啃了三年馒头才供下来的，现在倒成了媳妇眼里的"没出息"。
最绝的是小王她娘，婚礼前临时加价八万八的骚操作，让村里人开了眼。老太太理直气壮："俺闺女头婚没要彩礼亏大了，这回不得连本带利挣回来？"现在小两口每次吵架，小王张口就是"俺娘说"，活脱脱把婚姻过成了讨债现场。
顾家老大蹲门口抽闷烟，他当年结婚才花六万六，现在弟弟这窟窿够再娶两个媳妇。老父亲蹲猪圈旁直叹气："早晓得就该学村东头老刘家，买个越南媳妇才十二万。"这话让来喝满月酒的亲戚听见，差点没把随礼的红包要回去。
镇上婚姻登记处的小张透露，现在农村十对里有三对只办事不领证。有个更绝的，媳妇生完孩子拿着彩礼就跑，男方连抚养费都要不到。顾诚诚现在天天琢磨着怎么让媳妇怀上，却不知道小王偷偷在吃避孕药——这事儿还是她闺女说漏嘴传出来的。
县城婚庆公司的王老板门儿清："现在二婚市场比头婚还火爆，带娃的比黄花闺女抢手。"他上个月接了五单二婚酒席，有个新娘带着三个娃改嫁，彩礼照样要了十八万八。司仪老刘更损，主持时直接说："祝新人白头偕老，争取把前段婚姻的娃都供上大学。"
村里小学老师算过笔账，按现在这行情，娶个媳妇的花销够在县城买套小户型。顾诚诚那套两居室现在成了鸡肋——卖了吧没地住，不卖吧还不起债。最魔幻的是，小王前夫突然找上门，说要看看闺女，手里还攥着当年没领结婚证的把柄。
镇上的信贷员老周见怪不怪："这两年见过太多结婚贷，有个小伙借二十万娶媳妇，结果媳妇跟放贷的好上了。"现在顾家这摊子烂账，连放高利贷的都不敢接，怕到时候闹出人命官司。
村委会调解主任老马直摇头："现在这些小年轻，把婚姻过成了合伙做生意。"他经手的案子，有为了三金款式闹离婚的，有因为彩礼少给两万回娘家的。像顾诚诚这样被吃干抹净的，在十里八乡早不是新鲜事。
夜市大排档里，几个光棍汉喝着六块钱的啤酒吹牛。有人说要学抖音里那个花八万八娶俄罗斯媳妇的，马上被怼回来："得了吧，咱村老赵家买的越南媳妇，半年就跟着卖水果的跑了！"顾诚诚蹲在角落闷头喝酒，他手机屏保还是婚礼那天拍的婚纱照，只是现在怎么看都像张高价买来的笑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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